……
溯夜去哪了?
才发现对话的过程当中溯夜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了,于是慌忙得扫视着四周,在博物馆的后面似乎露出了溯夜那白色连衣裙的衣角。
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她的肩膀,我不禁突然感觉溯夜此时对于这家博物馆的兴趣远远超过了纱佳:“溯夜……干嘛呢?”
“如你所见。”淡淡的,溯夜的声音。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高高的窗户正上方,有一个排风扇。
“你不是想……”
好吧,我明显是想多了……
溯夜只是稍稍在排风扇上停留了一下她的目光,而后轻轻伸手打开了面前的窗户。
窗户没锁啊,应该说是没有防范意识还是该说粗心大意呢。
夜里的博物馆黑漆漆的,伴着从树林里隐约落下的月光,模模糊糊的,看见博物馆里的某个雕像黑漆漆的影子。
“呜哇……”跟着溯夜小小的身躯后面趴在窗户冲里面张望着,纱佳不由得发出了这样的一句惊叹声,“太粗心了吧。”
嗯,确实。
就在我在心里这么吐槽的时候,纱佳的半个身体已经探进了博物馆里面,在浅浅的月色之中,她的金发在她白色的上衣和黑色的短裙上轻柔的滑落在窗沿之上,淡淡地蒙上了一层银光。
“喂,很危险的,小心——”
“碰!”我的话还没说完,纱佳支撑在窗台之上的手那么一滑便整个人滚落了下去。
“天啊。”一瞬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从手腕的方向传来了溯夜用力的拉扯,于是跟着溯夜一起蹲在了窗台之下。
“吱——吱——”安静的夜色,安然的,夜蝉的叫声。
过了好久,溯夜才放开了我的手,于是我这才慢慢地爬到了窗口上,冲着黑漆漆的博物馆里张望着,压低了声音呼喊着:“纱佳?——没事吗?”
黑洞洞的博物馆,除了隐隐地在月光之中露出轮廓的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雕像,什么也看不清。
突然,眼前传来了一道刺目的光线,而后就是一张笼在晃得人睁不开眼的白光之中的一个人脸!
“我~~~好狠~~~~~……”
“呜哇!”好吧,就算我是男孩子,也难免被这一下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呵呵呵~”清脆而熟悉的笑声,关掉了手电筒的纱佳在月色之中忽闪着那双棕色水晶莹眼,看着我轻笑着。
“吓死我了!魂淡。”好不容易从刚刚的惊吓之中回过神来,抬头看着从窗台探出头来笑着的纱佳,我努力地喘着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切~谁叫你们刚刚都不顾我自己躲了起来。”很随意地把双手交叉在胸前,纱佳闭起了右眼低头看着我,这样说着。
“呼——别闹了,被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砰砰的心跳声渐渐地平和了起来,我站起了身凑到纱佳的身旁同样左右看了看,“似乎没有人诶。”
“是啊,我刚刚摔下来的时候头刚好撞到这个手电筒,痛死我了——不过好像确实没人。”随着我轻巧地从窗户外翻了进来,纱佳伸出手把溯夜也拉了进来,于是三个人站在这个浸透着月光的窗边稍微整理了一下。
“那么,接下来呢,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哦,被抓到了可不是一句小孩子好奇就可以解决的。”轻轻地为溯夜整理好胸前弄乱了的蝴蝶结,我抬头看着月光之中双唇闪着萌萌的光晕的纱佳,这样说着。
脑海里,浮出了“梦中”纱佳那柔软的唇,和甜甜的触感。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窗户就这样开着好了,万一被发现了就从这里逃跑——我,还是想去看看。”把目光投向了正对着这扇窗户的走廊,纱佳深吸了一口气地,迈开了脚步。
“好吧,看来只有舍命陪君子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跟在了纱佳的身后。
昏暗的走廊,在手电筒画出的光圈之中,我这才看清了方才在窗口看到的雕像——并不是一个雕像,而是一个被玻璃罩子罩住的塑料模特,身上穿着一套鲜红色的和服。
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鲜红色的和服,深棕色的腰带,金色的发簪,樱色的印花。
从手指传来了一阵用力握住的触感,低头看着溯夜,她那双湛蓝色的眼依然是那样毫无神情地看着我,却总好像那双眼似乎要告诉我一些什么一般。
于是伸手摸了摸溯夜的脑袋,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她说着:“好了好了,没事的,安心吧。”
于是溯夜的目光便投向了纱佳手电筒的光线之中,十分平常地牵着我的手,继续跟着纱佳走向博物馆的深处。
虽然说已经是晚上了,但是这个点也不见得很晚吧,总觉得这个从进这个城市开始就有这个感觉了,这个城市比起黛樱市来要安静的多了,就像夜也要来得更早一些一样。
博物馆里一个人也没有,当然这是必然,但是似乎也没有巡视的人,在每个走廊的尽头都挂着监控摄像头,所以说恐怕值班的人也不在什么的,如果在的话,我们应该是早就被发现了。
“碰。”轻柔的碰撞声。
呃。
不知不觉发呆了,前面的纱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用手电筒照着跟前的一个玻璃台,仔细地看着。
“怎么了?”于是探出头看着她面前的展台,我低声问着。
“是武士刀。”纱佳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仔细用手电筒照亮着这个展台,“可是看不清牌子上面写的什么,反光了。”
“博物馆里面有武士刀很正常吧……”走到了她的身边地,我低头往展台里面看着。
“是啊,所以我想看看牌子上面写的什么……”纱佳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换着手中的手电筒的角度,“完全反光了,根本就看不清。”
“这不是很——”微微弯曲的刀身在纱佳手中的手电筒中蒙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可以看出那个刀鞘是后来加上去的,因为看上去成色很新,但是当看到刀柄的时候,我的话却戛然而止了,“常见……吗……”
“嗯?你怎么了?”十分不解地看着我,纱佳的表情却在看着我的瞬间改变了。
我想,她可能是和我注意到了同一个东西。
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充满了惊恐嘴微微地张着,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手电筒的反光让刀柄处的那块玻璃清楚地映出了我背后的东西。
“砰……”手电筒从纱佳的手中滑落的声音,滚动的灯光印出了我脚底那种黏黏的触感,鲜红的血……从我的背后慢慢地流淌过来。
这不可能。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这样的一个念头,而这种不可能的念头却让我的心顿然陷入了害怕之中。
我们是一路从走廊那里走过来的,如果地上有东西那么早就发现了,而此时才涌出的一种扑面而来的腥甜味道则更加的让我们进入了恐惧和不安之中。
本能地在溯夜看到我们俩惊恐的表情之前把她的脑袋抱入了怀里,在我的面前,手电筒的幽幽光线之中,纱佳的那张一时间凝固了的脸:“……”
怎么办,我该说什么,还是我该做什么,我一瞬间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纱佳具体看到了什么,在玻璃的反光之中,我只看清我的背后有什么东西闪了过去,然后就是一张扭曲了的,人的面孔,从他嘴角流出的血和睁得大大的眼睛就算是我现在想起来也会感觉双腿发软。
“碰。”背后传来了很重的东西压在我身上的感觉,可以感觉到那是一个成年人的重量,接着从我的背后传来了某种暖暖的东西沾湿了我的背后的触感。
“快离开这里!”想都没想地,我一把拉住纱佳的手,抱起溯夜冲向我们来的方向。
“砰。”沉闷地,刚刚压在我背后的东西摔倒在地的声音。
不管那个黑影是什么,不管那个人是怎么死的,总之我知道在我们来那个地方之前,这个人肯定是没有死的。
这个博物馆里有什么危险的人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糟透了。
漆黑的博物馆,除了从走廊尽头的摄像头闪闪的二极管发出的光亮,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见一个个展台的轮廓。
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在这样的情形下,特别是慌张的情形下,就连方向感都会迷失,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一直被我拉着的纱佳跑不动了,我才停了下来。
糟透了,我想我们迷路了。
我不想问纱佳到底看到了什么,虽然跑了很久的疲惫让她稍微平静了一些,但是从她一边扶在展台上大声喘气一边时不时地看看背后的动作可以看出,刚才的东西一定让她心有余悸。
低头看着溯夜那张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的脸,我不见冷静了下来,依靠在墙角。
“纱佳到这里来吧,躲在墙角的话,至少不用害怕背后的东西。”大声的喘了口气,我这样说着。
“嗯……”
从没想过会遇到这种可怕的事情,从没想过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我竟然会如此冷静,大概是一直抓着我的手的溯夜给了我平静下来的勇气。
不管怎么说,就算慌张,也改变不了我们迷路在了这个不知道有什么的博物馆里的事实。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看,依然是满的信号格让我安心了不少,于是稍稍稳定了一下颤抖着的手,拨通了110。
“您好,这里是上泽市警视厅,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让我的心顿然安心了下来。
“我,我要报警……”一边大声喘着气,一边努力让自己说的话变得清楚一些,我捧着电话对里面的接线员说着,“我,我现在在上泽市郊外的一个博物馆,发,发生了杀人事件……现在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杀的人,但,但是,请,请救救我们。”
“请您说出您具体的位置好吗?我们会立刻赶到那里的。”
“具,具体的位置?”
“上泽市总共有15家博物馆,其中三家在市中心,其余的十二家全部都在郊外,请您冷静一下,告诉我们您具体在哪家博物馆里好吗?”
“什,什么?!”
具,具体的位置……
我,我不知道啊,这家博物馆叫什么名字?我们是从后面进来的,根本没有注意到。
“喂?喂?您好?请问博物馆的名字您知道吗?或者说用什么交通方式能够到达那里,沿途有哪些地方,请冷静一下想一想……”
用什么交通方式……
对了,问纱佳,她应该很熟悉。
“纱……”
“……”从背后传来的,一阵冰冷的寒气。
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所握住了,一个干枯的手指按掉了手机的挂机键。
我,不敢去看,我只看到坐在我身旁的纱佳惊恐地指着我的背后,一只手放在她的下巴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什么……
那双冰冷干枯的手从我毫无反抗的手中拿过了手机,扔在了一旁。
在幽幽的光线之中,我看到我的脚旁,掉落下一团扭动着的,白色的蛆虫。
动弹不得,并不是因为身体被什么东西抓住,而是被吓得无法动弹。
什么东西。
我想要知道我背后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我不敢去看,脖子也像僵住了一样,无法扭动。
对,对了。
溯夜。
低头看着盯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溯夜,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这个念头。
就和在梦中一样,在那个我被长刀贯穿了的梦中一样,在那个同母亲一起沉入湖底的梦中一样,我就像背负着诅咒一样——在劫难逃。
既然我已经死过两次,何必在意这一次。
使出全身的力气把溯夜推进了纱佳的怀里,使出了全身的力量大声对纱佳喊着:“快走!!!!!!——”
被惊醒了的纱佳,被惊醒了的溯夜,从失神中醒了过来的她们,身躯随着我的一声大吼而为之一震,却依然是动不了脚步。
柔柔地,溯夜依然还拉着我的手。
“滚啊!!!!!——”
最后的一声大吼,最后的一丝气力,一脚踹在了纱佳的背上,让她跌出了好远。
“快滚啊!!!!!”
“咯……”皮肉断裂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面搅动的感觉,痛得几乎让我昏厥了过去,一只枯萎的手从我的背后穿了过来,一滩鲜红的血液从我的腹部,那只手的位置缓缓的流下,染红了我的整个衣服。
从肺中传来强烈的刺痛感,酸痛的感觉让我剧烈地咳嗽起来,从嘴角流出的血充满了整个嘴里,腥甜腥甜的,带着对鼻子的强烈酸冲感。
“走……啊……”视线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伴着地上的手机的响起,那大大的110三个数字印出的光线之中,我看到纱佳的眼里充满了泪水,但是就是挪不动她的脚,而在她怀里的溯夜则是看着我,手依然保持着想要抓住我的姿势,那双碧蓝色的眼在手机的淡淡光线之中死死地盯着我,用着一种很复杂的神色看着我。
不,不行了。
头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昏暗了起来,眼皮沉重的就像有无数双手在向下拉扯着一般,慢慢地,慢慢地,进入了黑暗之中。
“依贞!!!!!!”大脑中的嗡鸣声,掩不去的,纱佳刺痛人心的一声大喊。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
这次是真的死了吗?
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睁开眼,面对的又是一个新的日常,新的生活。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那么的真实,让我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一次,
又一次。
第三次。
是命运在捉弄我,还是我真的真的从来就没醒来过。
就当这也是一个梦好了。
或许一会儿,我就又会睁开眼了,然后面对一个新的世界。
下一次,纱佳会变成什么呢?溯夜还会在吗?
还是,我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就算有,下一次,下一次再看到她们的时候,世界又会不一样了吧。
就是这样折磨我,就是这样玩弄我,我到底是背负了一个怎样的诅咒啊。
我不甘心。
就和这次醒来的时候一样,我喜欢着的那个纱佳,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恋上了的纱佳已经不是那个纱佳了,我不想这样,就算,就算我还有着下一次,我也不想再这样了。
我不甘心。
就算在上一次里面我和溯夜只是初次相识,但是改变不了这一次里面溯夜是我的妹妹,我可爱的妹妹,我唯一的亲人,唯一一直陪伴着我的妹妹,我喜欢她,我的妹妹。
真的,真的很不甘心。
谁能来救救我……
“依贞。”
从脑海里再度奏响了那个好似翠竹敲响一般清脆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睁开了我疲惫的眼,眼前的,是一株参天的大树。
蒙蒙的雾气好像河水一样流淌在随风飘舞着的花瓣之中。
白色的野花,红色的野花,黄色的野花和绿色的小草一起,随着流淌的露珠而摇曳出风儿的轨迹。
四周都是苍茫的云雾,阳光从头顶的树叶中倾泻下来,穿着红色和服的少女轻轻搂抱着我,安然地用她鲜红色的眼注视着我。
红色的和服,棕色的腰带,头顶翠玉的头冠,插着金色的发簪,珍珠的吊饰,从树上飘摇而下的樱花开满了她整个柔软的和服,她的笑容,就如同这温暖的风一样轻柔可人。
“是我哦,依贞,我是贞依啊,你怎么了?睡糊涂了吗?”纤柔的手,就和她娇柔的身躯一样软得就像羽毛一样,她红润的双唇轻轻地在我的额头上吻了吻,是那样的柔,那样的甜,“你不是我要带我看真实树吗?于是我们就来了啊。”
“真实树?”抬头看着她,她只不过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左右的样子,而成熟宽大的和服在她的身上则是显得那么的充满美感,浸染着如这樱色一般的抚媚。
“你做到了呢,不是吗?”轻轻地搂抱着我,她黑蓝色的长发垂在我的身上,随着樱瓣一起,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你让真实树重新复活了呢,依贞,我的爱人。”
“重新复活?这,这里是哪里?”
“噗,真的是睡糊涂了呢,我的依贞。”少女的手于是从我的身上挪了开,轻轻地从我的身下抽出她依靠着大树的身体,轻轻地站了起来,端庄地站在我的面前,迎着满眼的云雾。
“呼——”风随着她的手奏响春日的温暖,在她挥手之间,云渐渐的被春风所吹散了,慢慢分开的云雾之中,翠绿色的大地映入眼帘。
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水田,在花瓣中安然沉睡的那些农家小屋,远处的竹林,遥远的山脉,看上去虽然都是那么的小小的,但是,却充满了绿意和悠然。
微微地笑着,少女用袖子微微遮着自己小小的樱嘴,眼睛眯成了一弯明月,那样开心地微笑着:“这里是——翠梦乡——我们的家。”
同云一起飘荡着的,我们脚踩的这片土地,并不算很大的地方,开满了各色的野花,头顶的巨大樱树向着脚下的大地分撒着鲜红的樱瓣,飘扬着,荡漾着,就像一个个悠然的小船,游荡在深蓝色的天空之中。
两把长刀交叉着插在我脚边的土壤里,一把闪耀着金色的太阳之光,一把散发出蓝红相间的幽然之色,椅靠在一起,静静地,静静地。
扭头看了看我,娇小的她轻轻地依靠在我的身上,柔柔的脑袋温和地贴在我的胸前,充满幸福地俯瞰着脚下的大地:“依贞。”
“嗯?”不知为何地轻轻搂着她的肩膀,就像失散了很久的爱人一样,就像害怕她会突然离去一样,只有抱着她,才能如此的安心。
“你觉得幸福吗?”轻柔地,她说话的声音。
“我?”
“嗯,你觉得幸福吗?”
“我,只知道梦中呼唤着我的你,是那样的,那样的让我感到安心,那样的,那样的让我感到牵挂。”
“噗,你在说什么梦话呢?”
“啊哈哈……是呢……我在说什么梦话呢。”
“我爱你,所以,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满足了——这样真的好吗?你成功的为我重新唤醒了翠梦乡,但是这样真的好吗?——我觉得,无论是在哪个世界,在哪个时间,只要你能够永远的陪伴在我的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是呢……这样,真的好吗?”
风,吹过我的耳畔,从她身体里散发出的甜香,是那样的,那样的,淡幽而甜美。
“翠梦乡。”迎着风看着脚下的那片大地,我不由得喃喃自语,“这样,真的好吗?”
“无论是在哪个世界之中,就算你我的故乡早已沉入了岁月里被遗忘的记忆——无论是在哪个时光之中,就算你我的历史早已成为了时间的墨痕——那悠远亘古的风之气息,都是一样的,都是如此的,如此的遥远……
“如果,如果永恒也有着无法比及的悠远,请告诉我,永恒是多久。”
“如果,永恒也有着无法比及的悠远……”
一抹淡蓝色的幽光透过我眼前的黑暗刺破了我的眼睑。
从腹部传来的剧痛感唤醒了我的意识,模糊不清的视线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眼前站着的,一位留着黑色长发,身穿着酱紫色巫女服的少女。
“梦?”
“依贞!”冰凉却温暖的,一个人的搂抱感,纱佳的声音听上去是那样的焦急万分,从她眼角流下的泪水沾湿了我的脸庞,润湿了我的肩膀。
“纱佳?”金色的发丝,随着巫女手中长刀透出的幽蓝光芒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轻抚着我的脸。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捧着我的脸,纱佳眼里的泪水就像溃堤了一样怎么也止不住,但是她却是笑着的,不停地用手擦掉流出的眼泪就像生怕因为泪水模糊了眼而看不清我一样。
“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不是死了吗?”身体依然残留着刚刚造成的剧痛,腹部的衣服也依然是湿漉漉的,染着我鲜红的血,就像很久都没有睡过的一样的疲惫,但是很明显的,我能感觉到我还活着。
“那是因为,有个人及时赶到了啊。”一个温存而熟悉的声音,眼前的黑发巫女。
“这个声音是——溯月?”
幽蓝的剑光印着她的脸,巫女扭头看着我,那张熟悉的温柔漂亮的脸蛋,那抹熟悉的,姐姐一样温暖的笑容:“所以说,依贞同学没有我这个大姐姐还真是不行呢。”
“过来了。”站在溯月身边的溯夜,她注视着博物馆深处的黑暗,淡淡地这么说着。
“很好。”微微地笑了笑,溯月举起了手中的长刀,“接下来交给我吧,你们小心点,别离开我的身边,就待在那里就好了。”
“嗯。”溯夜于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而后乖巧地端坐在我的面前,最后轻轻地把她的脑袋靠在了我的怀里,“太好了。”
“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我们好像得救了。
“我,月之巫女草沙溯月,在此呼唤您——月光之神啊,请借予我月之力量,赐予我斩断妖魔之利刃——千叶·村正——拔刀!”
“当!!”伴随着溯月浅浅的吟唱声,溯月的背后突然散发出刺目的光芒,从她背后发出的银光映亮了她的整个后背,透过她背后的巫女服,一个月亮形的印记挥洒着月光一样的光辉。
“嘶——”手中的长刀发出就像是金属在剑鞘中摩擦的声音,随着她的手指从刀身划过,那把被这月光所笼罩的长刀从幽蓝色变成了刺目的银色,照亮了整个漆黑的走廊。
走廊的末端,一个身穿着被鲜血染得通红的和服的人形踱着好像随时都要散架一样的步子慢慢地向我们走来。
银光,照亮了溯月那张美丽的脸,此时的她深紫色的眼里充满了对眼前这个“东西”的敌意。
寒气逼人的风从哪个红色的东西身后阵阵袭来,就算只体验过一次我也深深的记得,这就是刚刚差点杀死我的哪个东西。
哪个东西披着一头干枯而乱糟糟的头发,走路的样子,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一顿一顿的,好似随时都要散架一样,而随着这阵寒气逼人的风吹散它的头发,它那张只剩一半的脸露了出来。
黑洞洞的,只剩下一半的脸,从黑洞洞的眼眶里流出一滩夹杂着红色的黄色液体,一边走着一边从它的身体里掉出一团一团白色扭动的蛆虫。
“唔——”此时的我不仅仅是惊讶了,一阵恶心感突破了我对它的恐惧,回想起刚刚的情形不由得庆幸我当时没有回头去看它。
不得不说看到它的纱佳当时的心理——真的是如果比起来恐怕我要自叹不如了。
把整个脸都埋在了我的怀里的纱佳和溯夜,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担心,纱佳一边浑身颤抖着,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看着面对着那怪物的溯月,嘴角微微的动着。而怀里的溯夜则是一动不动的,仅仅只是把脸埋在我的怀里,区分不清她到底是害怕去看,还是不想去看。
好吧,至少作为一个男生,我就这么看着溯月的话,大概也能给她一些勇气。
虽然不知道溯月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来到这里,虽然不知道她以前到底有没有面对着这样的怪物,虽然想问的事情实在太多,不过看着她穿着木屐的双脚微微后退的样子,果然作为一个女生来讲面对着这样的一个怪物心里还是会害怕。
至少比起敢直接面对着哪个怪物的她来讲,我确实自叹不如了。
“咯咯咯咯……”骨节咔咔作响的声音,还有那个怪物发出的刺耳的笑声,让纱佳不由得把整个身体都缩进了我的怀里。
“溯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面对着这样的场景,我也只有看着的份了。
然而溯月就像听到了我的声音一样,用眼睛的余光瞟了我一眼,而后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随后握紧了手中的剑,好像给自己打气一般喃喃自语着:“Seni大人刚刚还提醒过,这种看上去可怕的家伙往往是能力并不怎么强的角色,连像样的人形都做不出来,所以只要一击解决就好了——只要按照大人说的话去做,一定没问题……”
“溯月,不要紧吗?”轻轻地,我这样询问着。
“千叶·村正——百夜回光斩!”从来没有听过的溯月如此大声的一次呼喊声,从她手中的长刀里发出一道摄人的寒气,这阵寒气使得整个刀身的四周都充满了白色的雾气,伴随着一刀蓝色的光芒,溯月冲着怪物的方向扭身抽出一道斩击,一道蓝色的月亮形状的光带划过长长的走廊。
蓝色的幽光,银色的刀光,闪耀的月光,她回身面向着我的时候,飘舞的发丝,那双幻紫色的眼,那张如同月亮一样的面庞。
“咔!!!——”骨架被击碎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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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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